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戀愛十部曲 第八集

櫻井翔稀有地，讓二宮可以回去相葉家一趟。
「我想回去相葉家。」
「你說什麼？」
二宮抬頭迎上櫻井滾大的眼睛。
記得上一次說這句的時候，是櫻井為一個女性朋友而困住自己的事。
二宮像安慰小朋友般笑了笑。
「我想去一去而已，會回來的。」
「為什麼要去？」
為什麼要回去那裡？
這裡不好嗎？
二宮胡亂編了個謊言。「………相葉會擔心我。」
「說謊。」
「騙你有何好處？」
「那麼我跟你一起去好了。」
「不行！」櫻井冷漠地直視他，二宮不知道這眼神下是什麼感情。

「我想自己一個人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因為………
「因為那裡自己一個人，會較容易有音樂的靈感。」

根本就前言不對後語了，要見相葉雅紀，又要自己一個人的空間，相葉雅紀跟櫻井翔，究竟和誰人待在一起，會真的可以有安靜的環境工作？
這個問題，應該任誰都會曉答吧。
但是，現在，非相葉不可。

不，
應該說，就是櫻井翔不行。

櫻井盯住二宮的眼裡看，好像在那瞳孔間思索着。
良久，他垂下眼簾。
「回來的時候要作好首曲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不答應的話就別去。」
結果他答應了，在第二日的早上去。
帶好樂譜，在出門前，櫻井翔堅決要送他到門口。
「我又不是遠行。」二宮緊鎖着眉心。
「你別吵。」
直到二宮踏出門外，在公寓走廊前，二宮發現櫻井仍在門框後凝望着。
「你不是要趕着修曲的嗎？」
「是啊。」
二宮更蹙眉。「還不回去修？」
「說好要送你嘛。」
「我不要你送，回去。」
「別管我。」
他都無從反駁，他的確沒有權利管櫻井翔，正如櫻井管不到二宮要去相葉那裡一樣。
「走囉。」
「嗯，七時前要回來啊。」
「七時？」二宮快要暈過去了。「你說七時？晚飯都不能吃就要走？還要在九個小時內作好四部曲？喂，櫻井翔，你有沒有點良心……」
「七時半好了。」
「只是多半小時？我不能在九個半……」
「別吵，現在是你哀求我讓你出去，態度好點拜託。」
哀求……什麼字眼來的………
「你—！」
二宮暗中數落痛罵着眼前人的祖宗十八代，他前輩子一定不知得罪了櫻井翔什麼事，才落得如此下場。
「哼，不說了，我走！」
「喂，」
那人又想怎樣？
「等一等。」
身後的櫻井直勾勾望住自己，好像想說什麼，卻欲言又止。
「幹嘛。」
「………你要走了？」
「當然，」二宮白了他一眼。「再見。」
「嗯。」
當他下樓梯，在公寓前行人路上回眸一望，櫻井翔仍在門前看着自己的影子遠去。

「欸？？？？？ニノ？！！！」
見到門後出現的人是二宮和也，相葉的下巴快要掉到落地。
「你這笨蛋跟我閉嘴，我回來是工作的。」說完，二宮逕自走入屋，一股在書桌前坐下，時隔一個月了，但未至於對這裡的一動一靜忘個清光。
「小翔他沒告訴………不！你為什麼、我又為什麼………」
老樣子，總對自己想說的話詞不達意。
「你好吵。」二宮索性背着他坐，埋首於工作。「完成不了這首曲，我是不會回去的。」
「欸？不回去？？為什麼……你會、我………」
「沒有什麼好出奇吧。」
「………對了，這個月你去了哪？」
問了問題的中心。
好像二宮終於轉過來望向自己，見到二宮那副一貫的稚氣，相葉頓然鬆了口氣。

二宮讀解此舉為，相葉本應該以為自己在這個月內，被逼瘋了。
「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，你和那個櫻井翔一直是有聯絡。」
「嘻嘻，被說穿了。」相葉有點尷尬地摸摸頭。「幾時開始發現？」
「一開始他告訴我，我說了不再回來的時候。」
「是嗎～原來如此。」
「你可不可以安靜點，我回來是工作的。」
「欸？你回來是為了工作？？為什麼？」
「我想待在這裡多點。」
「為什麼？為什麼？那裡有小翔，不是嗎？」

小翔………？
「是又如何。」
「小翔不好嗎？明明是個溫文人啊，他應該不會怎樣麻麻煩煩……」
「安靜點，拜託。」
「你和小翔吵架了？」
二宮抬頭望住一臉憂愁的相葉半晌，他的眉心已擠成一團。
「不是。」
迎上那副嚴肅後，相葉也識趣地閉了口。
「為什麼你覺得一定關那個櫻井翔的事？」
「欸？？」
「為什麼你會知道，我回來是因為他？」
相葉闔眼思考着，好像在腦海裏尋找着可以解釋自己行為的字詞。
良久，相葉開口了。
「不知道。」
二宮白了他一眼。
「但是就我看，小翔不是很關心你嗎？」
「他才不會。」
「尤其是當我第一次見到他，他問我關於你的事。」相葉完全無視二宮的反駁。
二宮拋下鉛筆，力度有點過重，筆心脆弱地一個折斷。「相葉雅紀，你就直接將我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？」
「才不是！我沒有這樣做啊！」相葉連忙搖搖頭。「只是之後他再聯絡我，我們才談起你的事，我知道他是值得信賴嘛，又有誠意，什麼互通消息的，看起來很好玩似的，我才會答應他秘密聯絡，有聯絡後他立刻說要買下你作的樂章。」
又是樂章………嗎。

- 我喜歡鋼琴。

由始至終，他都是在工作。
為了工作，可以將自己的歌曲倒轉來演繹，從而給靈感他。他是演員，自己都是演員，是《戀愛十部曲》的演員，面具一卸，大家就什麼都不是。
從此再沒有交集可言。

「我明白的了，他都不是當我一回事，我是知道的，我們是要工作，我是指揮，他是鋼琴手，而不是幹什麼私事。」
所以才會吻自己。
所以才不想作這部曲時見到他。
大家什麼都不是，自己越編下去，櫻井翔越要說更多的謊言，他不想再被人蒙騙了。
在那個人面前，真是不想再寫多一個音。

已經受夠了。

「不是啊，」二宮望向相葉，那純真的瞳孔是說謊不了。「不是這樣，小翔他買的不是樂章。」
- 我還買了你的人。

二宮記得，櫻井翔是這樣說的。
「他跟我說，他好想找回之前在台下的那個人，小翔說因為那個人，他才會知道自己一直喜歡的是什麼，自己在追求什麼，還有被強迫在做什麼，那個人是唯一一個會敢罵姓櫻井的，連音樂什麼的都不會，小翔是因為那句話才發現自己不是想當指揮家，他的心在鋼琴那處，他找回了自己。」
相葉想起什麼似的，然後一個會心微笑。
「因為台下人一句批評，他才會醒覺，那個人在小翔心裡是尤其重要的。小翔還說，他想向那個人道謝啊。」
- 那傢伙，到底懂不懂什麼是音樂？

「我並沒有看漏那一瞬間的啊，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，他在微笑的，不是對着我討好的笑容，

是從心底那種名為幸福的笑。」
他想買的，不是樂章，不是二宮和也，也不是一段戀愛，
而是一個對指揮家的夢想。

二宮撇過頭，避過相葉過於灼熱的眼神，他不想讓相葉見到頰上的漾紅。
「他、他都是為了鋼琴，不是麼？」
「一定不是！我說，一定不是！只是小翔的為人，他未………」
「夠了，我要作曲了，你這麻煩鬼別再滋擾我！」
看着轉回去的貓背，相葉微微地笑了。

今日，這首曲應該會很快完成吧。

下午六時，夏天的傍晚還未入深，二宮已到達櫻井工作室的門前，比預期中早好多，他嘆了口氣，按了門鈴。
「好慢。」
不消兩秒，門後就出現眉頭緊擠着的櫻井翔。
「我比七時半早多了，你還要抱怨我。」
說着將包包裏的功課，放在櫻井攤開的手掌上，櫻井接過來，來回翻閱着，又在琴鍵上隨便彈奏幾小節。
「不差，只是幾道瑕疵，小小修改就行。」
「都說了覺得好，就讚讚我嘛。」二宮嘟起嘴來。
「喂，等等。」櫻井叫停了準備用晚飯的二宮。「最後一章的題目呢？」
「什麼？」
「額吻、猜疑、拖手………之後呢？那個題目呢？」
二宮瞄了樂章一眼，再看看一臉困惑的櫻井，笑了。

「是秘密。」
「哈？」櫻井難以置信的樣子，令二宮一個棒腹大笑。「喂，我怎知道到時候要怎樣演繹？」

他想起什麼似的，走向原本放舊的那份《戀愛十部曲》的抽屜。
「舊的那份我丟掉了，」
櫻井頓時瞪大了眼，他不知道二宮發現了，他倒轉演繹着《戀愛十部曲》的事。
二宮有點得意地笑着，一定沒有人能想像這樣的音樂天才，竟被一個三十歲男孩玩得如此狼狽。

「你那樣的聰明，不用題目都可以演繹得很好吧，櫻井翔老師？」
櫻井翔頓時無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