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戀愛十部曲第五章

現在………
究竟是什麼狀態？

「喂，你這小子想賴床到幾時？」
那時是十時多。
二宮艱難地睜開眼，巨型的櫻井翔臉龐映入眼簾。
每日一大朝早都見到這副樣貌，
有型男看，不錯呀。
「嗯……」
摟住自己的被子，轉過身，面向白牆，背着那臉怒容。
繼續睡覺。
「喂，二宮和也！」
不太記得之後發生什麼事，總之自己就在完全醒後才發現，自己全身的睡衣都被換過，鞋都被穿好，最好笑的，是連四角褲都轉過款色了。
「還打算繼續睡？明明就跟我約好了，你真是沒點責任感。」
「什麼跟你約了，我昨晚不就說了—」
櫻井根本就沒有想聽二宮意願的打算，二話不說，就好像扛貨物一樣將他拽出家門外。

沒回家的鑰匙，回不了家。
現在二宮就跟著櫻井，不知去哪個地方。
想回來，這是頭一次櫻井放心讓二宮出外，雖然還是要有他的陪伴，不可以自己獨自出去，但櫻井似乎好放心地在前面領着他走。
一點約會的味道都沒有，跟領着家犬散步有什麼分別？
話說回來，他真的不怕自己會跑走的嗎？
只要趁他一個不留神，自己真是可以立刻跑掉，然後躲回相葉家的啊。
「我勸你不用花心思去想怎樣逃跑了。」
櫻井背着二宮繼續走，儘管看不到對方的容貌，那個櫻井翔好像總有方法知道二宮的詭計。
「我、我又沒有這樣想。」
「是嗎。不過別說我不提醒你，你逃了去，我和你公司一定有方法找到你，反正憑你現在身無分文，都不走得去哪，如果你去了相葉家的話就更好，我們更容易找到你。」
「你估我得相葉雅紀一個朋友的嗎？」
「是啊，你真是只有相葉一個朋友。」
櫻井翔驀然停了腳步，二宮一個煞制不及，然後正面投入他懷裡。
「是你的朋友告訴我的。」
「幹嘛突然停了？」
「我們到了。」
「什麼？」
只見櫻井翔在兩大廈的後巷穿梭，二宮有點跟不上他的步伐，明明還是中午時分，這後巷的暗啞好像不被太陽的照料，染上一抹陰沉。二宮眼角瞄到對面的廣告牌，大大的「賓館」二字令他臉一刷紅。
那個人，不是想……
沒有電梯通往，取而代之，二人跑上兩層樓梯，然後在一個單位前停下腳步。
「喂，翔……」
「幹麼？」櫻井感覺到身後人有點別扭地扯了扯他衣角。
翔，這個名字，二宮是甚少說出口。
除了，撒嬌要網購遊戲機的時候。
「我……我想回去。」
「哈？」
二宮無視櫻井嚴重扭曲的臉龐。
「我沒有想過和你第一次約會，會來這種地方。」
「約會？」櫻井瞪大了兩眼。「等等！你說，這個是約會？」
「是啊，但我未聽過有人去約會，會去這些，」二宮怯怯地左右瞄一瞄，好像正在做些不見得人的事，然後壓低聲線。「這些賓、賓館。」
「賓館？！」櫻井更覺好笑，不經意調高了聲音。
「噓！你那麼大聲想讓人聽到嗎？」
「喂，你冷靜點……」
「我好冷靜才說要回家。」
「不是，你聽我說……」
「總之我要回家。」
「我說……」
在他們爭辯的其間，前方的門被開了。
從門後走出來的人怔住了，有點愕然地來回望了望二人，二宮搞不懂為什麼那個櫻井翔，還可以是不以為然的老樣子。
糟了，二宮和也又要失身了。
「嗯……這個……我們是走錯路而已，」二宮一把拉住櫻井的手，準備拔腿就跑。「真是不好意思，打擾了你們。」
「是櫻井老師？」
「老師？」
門前的人喜悅寫滿一臉，兩道濃眉挑高了，又轉過頭，對室內的人喊道。「喂，大家！櫻井老師來了！」
「喂，入去吧。」說着櫻井逕自踏入去。
一入到去，就發現內裡空間好大，同樣都是音樂人，當然知道牆壁上舖的是隔音板，長廊在以一間間高矮不定的玻璃櫃組成，玻璃後是各色各樣的樂器。
再通過另一扇門，二宮有點嚇壞了。
房間裏擠了好多人啊。
每個人都手持一種樂器，見到進來的櫻井翔，彷彿見到難得一見的明星一樣，圍住他跟他談天說笑。
帶人家來，卻又不理人了 。
二宮不自覺又翹起下貓唇。

「咦？櫻井老師帶了個男孩耶。」
男孩？
說話的是黑黝皮膚的男人，多虧他大家才發現二宮的存在。
二宮對那男人的印象是，
他好矮。
「跟大家介紹，」櫻井走過來，搭上二宮微駝的肩膀。誰跟你這樣熟可以搭肩膀？「他是二宮和也，今日來當大家的指揮的。」
「多多指教。」
原來不是當那些………
是當指揮。
等等！
什麼？指揮？
「指揮？由他當？」那濃眉的已幫二宮提出疑問了。「為什麼你不指揮我們？明明你才是我們的指揮家。」
然後現場一片嘩然。
「松本，我想給他一個機會試一試。」
「試一試？櫻井老師，請恕我直言，我們已經離表演時間不多，還有一個月多的時間而已，你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來了，靠我們自己練習是不行的，我建議不如爭取時間，你幫我們夾音。」
其他人亦點頭示意認同。

即是說，櫻井犧牲了整個月的時間留在工作室，看守自己囉。
他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而這樣做？

「櫻井老師，我們是不可以再浪費時間了！」
二宮抬頭看了櫻井一眼，他闔眼沉思着，二宮真是不明白那腦後究竟藏了什麼思維。
二宮是想當指揮家，相葉應該有告訴櫻井才是。

但他不想，
這夢想被人當笑柄般去玩。

「是、是啊，什麼由我指揮的，太亂來了，何況我未指揮過……」
「我早已決定了，任何人都改變不了。」櫻井搭在二宮肩上的手的力度重了。「總之今日就這樣練習。」
「櫻井老師……」
「不是很好嗎？」黑黝皮膚的人走到大家的中央。啊，是很矮那個，二宮記得他。
「我相信櫻井帶來的人，一定有他的用意，試試無妨。」
「大野智………」松本眉心鎖緊，他揉着頭側兩空。
「隊長的說話都不聽？」
「既然隊長都這樣說，我們都無話可說吧。」
大野只是笑了笑，又轉向二宮。「我很期待你表演的啊。」
欸？？？
喂，等等！我連用什麼歌都不知道啊！
「啊，忘記了告訴你，我們用什麼歌。」櫻井隨手從鄰近的文件夾拿出樂譜，二宮對那份譜熟稔不過，因為上面的音全都是他填的。「這些花了那麼多心思去填，你應該很熟悉吧，別告訴我你只顧在簾後偷聽我的對話，不知道自己填了什麼啊。」
「你—！」
二宮一把搶下樂譜，走在指揮家的中央位置。
有點站不穩，他差點就從那一級掉下來。
果然不行，太緊張了。
「嗯……首先，不如請小提琴的出來調調音……」
「調過了。」松本有點不爽地放置好腿間的大提琴。「大野今早已經調好了。」
「哈哈，是嗎。那麼，嗯……我們開始吧。」
「哪首？」
「那個……《The Turtle Dove》。」
「老師，」松本倏地舉手。「你叫二宮的吧？我不認同用這首作演奏的其中一首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這首是合唱團歌，我不認同這首適合我們演奏。我相信其他人跟我的意見一樣。」
「那個……」二宮轉向後方，望向選擇此曲的決定人，但那個混蛋只是一副事不關己，卻不會讓步的樣子。
明明歌是櫻井翔決定的。
「我不會幫你的，你現在是指揮家嘛。」
他根本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。
二宮才不會讓他得逞的。
「的確，這首是合唱團歌，在管弦樂上是甚少有表演的。」
「那就別用這首吧。」
「不行。」二宮掃視着階下的狐疑目光。「我說不行。」
「你剛才不就是說……」
「正因為管弦樂少出現，我們更加要表演出來，如果我們只是用其他樂團也正用的那些曲作演奏，然後重複又重複那些段子，那些表演根本沒意思。我相信來看我們演出的觀眾，是對我們有期望的，他們是想看我們獨特的一面，而不是人云亦云的懦弱。一首出名的合唱團歌，在管弦樂上表演，這種創新不是更令演出有突破嗎？更個人化嗎？」

- 其實，你究竟知不知道音樂是何物？

那時，櫻井翔在自己最後一點清明的言語。
是啊，是創新。
太完美，一切太美好，只是欠缺了那樣重要的事情。

他是否從那時已經發現到？
大野站了起來，拍打着手掌。「說得有道理，墨守成規不是辦法，不是嗎？」
「那麼，」二宮緩緩舉起兩手示意。「我們開始吧。」